贺玥扯唇笑笑,脸上嫣色迟迟不散,大概人在紧张的情况下总会做傻事,神经有些紊乱的她提起篮筐,问宁如颂,“何公子用饭吗?”
此时天愈发的暗了,她就站在门口,羞赧的,清涩的,宁如颂借着昏色的便利几近贪念地望着她。
手忍不住摩挲着香灰珠,神佛在上,他已脱苦海,再续兰因。
“好。”宁如颂嗓音温然如玉。
反应过来的贺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篮筐里就她一个人的饭食啊!可是既是她先提出的,总不能又把话给收回去,那就更尴尬为难了。
好在张侍卫是个机灵的,太子和贺姑娘难得有了相处的机会,他自然得从旁协助,“主子和贺姑娘两人用膳,饭菜自然是不够的,小的回府叫下人在送些过来。”
说罢张侍卫弯身行礼快步离开。
贺玥把另一半合上的门打开,抬眸对着宁如颂说道,“何公子进来吧,我去把灯给点了,何公子今日怎么会来我家?”
何府离她家虽然都在一个村里,但是还离着些距离,不可能有顺路之说。
宁如颂走近她,姿态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篮筐,“今日我和白回显谈一些事时,他提到了罗家三子找媒婆要去李家村下小聘,我觉得是贺姑娘你,所以就打听了一番。”
“那媒婆子是出名的黑心肠,帮了那群纨绔逼了好多的良家女,我怕贺姑娘应付不来,就想着过来看看。”宁如颂随着贺玥往后院走去,语调轻和地解释,清凛的声线带着笑意,“倒是我小觑了贺姑娘。”
贺玥算的上机敏,直觉也向来很准,她能感受到宁如颂对她的温然善意没作假,与此同时她也更加确信他的身份定是不凡的。
白回显是新来县令的名字,宁如颂提及时态度漫不经心,显出了几分骨子里的端矜。
贺玥燃了好几盏灯拢上防风的灯纱罩,把它放在院里,夏日晚上风很凉爽,在院里吃比在屋里吃舒服很多。
“何公子和县太爷认识吗?”两人对坐在石桌两侧,贺玥难耐心中的好奇,抬眸正好对上了他幽邃的双眸,说来也奇,他眉弓高阔,眼型锋锐,本该呈出孤冷之感才对。
宁如颂端着贺玥给他斟的茶,“白回显算得上我的下属。”
用惯的刀总是更得心应手些,这回他提早了三年将白回显收入麾下,就算以后白回显的下场还是同上一世一般,他也能多用上三年。
贺玥心里思忖,下属?那白回显可是从云城下放的状元郎,何公子来闽县一个月,他就随着到闽县当了县令,这定不是巧合,她也识趣不再追问,大人物之间的勾勾绕绕哪是她可以问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