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双亲尚在,哪有儿子成亲,高堂只坐一个爹的?
那像什么话?
杨司马本来想着,等箭在弦上,这小子总也不能因为高堂上坐了一个娘,就把举行了一半儿的婚礼抛了吧?
这毕竟是他自己娶妻。
可万万没想到,他好像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此时的杨嘉许就站在大门口,牵着那一段红绸,驻足不前,目光狠狠的质问杨司马——不是说了别让我看见这个女人吗?
满堂宾客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面面相觑,然后默契的出现了一种名为‘看好戏’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杨司马啊,家庭关系真是没有比他处理得更差的了。
一老一少,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还是杨司马坐不住了,他匆匆到杨嘉许身边,拉着他低声道:“母子哪有隔夜仇,杨嘉许,今天那么多宾客,你不许耍小性子!”
杨嘉许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连沈问都不会劝我母子没有隔夜仇这种话?”
杨司马对这个儿子甚至算得上溺爱,可杨嘉许还是恨他。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昏庸之人。
他从来只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从来。
至今,他都不肯承认那个女人是一副怎样的蛇蝎心肠。
他根本就没长脑子!
杨嘉许态度坚决,杨司马的语气里几乎都带了些哀求,“儿子,不管怎么说,算爹求你了,有什么是我们留到明天再说,好吗?”
这么多人,要是真闹得不可收拾,他的脸该往哪儿搁?杨家的脸该往哪儿搁?
万幸。
杨嘉许沉默一阵,居然,点头了!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那是杨司马的心落地了。
好歹,算是没出大乱子。
他拍了拍杨嘉许的肩膀,“好儿子。”
然后转头大步走回自己的坐位。
杨夫人在高堂之上,眼睛里都急得包了一大汪泪了,委屈至极的看着杨司马。
那一眼,看得杨司马心肝儿都要化了,只想上去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可是不能。
他只能面不改色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示意婚礼可以继续。
不知道为什么,旁边观礼的沈问心里突然一跳,总觉得有点儿什么事要发生。
就这样妥协了……这还是杨嘉许吗?
他不会准备在拜高堂的时候突然跳起来指着杨夫人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毒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