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过境迁,原本门当户对的亲事,此刻多少有些……可让他开口悔婚,也决然做不出这等没脸的事来。
贾珍拧了拧眉,问着一旁的赖升,道:「后街的贾四儿?可是那个十年前,因酒后跌入塘子里淹死的贾四儿?」
「老爷好记性,这贾四儿当初包了庄子上一块儿鱼塘。」赖升笑着说道:「这贾四儿,说来,也算是我们东府里的一支了,当初横死,老爷还让公府中支了银子呢,这位珩大爷平日和蓉哥儿也常在一起厮混呢。」
贾珍放下酒盅,缕了缕一撮小胡子,笑道:「既是如此,倒也不是外人,让人给他五十两银子,再在外面铺子中,留个差事,让他退了这门婚事就是。」
赖升笑呵呵道:「老爷慈悲,这位珩大爷的母亲,年前也病故了,家里日子过的也紧巴巴的,若老爷给他个差事,不定多高兴呢。」
贾珍笑了笑,摆了摆手,道:「终究是我贾族晚辈,我为贾家族长,照应也是应有之义,是吧,秦老大人。」
说着,将一双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向秦业,给予适当的压迫。
「这……」秦业沉吟了下,一时沉吟不语。
贾珍倒也不愿逼迫过甚,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盅,抿了一口,试探问道:「既是这样,这门亲事?」
秦业心头犯难,正讷讷不知何以对之时,忽地,就听到楼梯处传来声音,「老爷,家里来了亲戚,吴嬷嬷让您回去呢。」
秦业闻言,心下一松,抬眸看向贾珍,拱手道:贾大人,下官家中还有事,至于亲事,容下官回去思量思量如何?」
贾珍面色就有不虞之色显露,但也不好强留,笑了笑,道:「那我静候秦老大人的佳音,老大人慢走。」
待秦业随着仆人下了陶然居,贾珍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敛去,掌中摺扇「刷」地在掌中展开,轻轻在掌中拍打着扇子,面色阴晴不定,目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