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眼神一凛,余光忽然捕捉到附近有微弱的亮光闪烁。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在脚下的树枝上一个借力,向右横移而出。与此同时,一道乌光悄无声息地从他刚才的位置划过,没入后方几人多粗的大树中。转眼间,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树便化为了粉末,随风消失。
此时距离他醒来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以来,经过紫月这位医术大师的治疗,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尽管翾翎家族出动如此豪华的阵容,但是水鬼事件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反倒是另一条线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竟在城外发现了有关天觞的蛛丝马迹。
在天城的第一场爆炸中,天觞就此失去踪迹。由于当时天觞处于爆炸的中心区域,所以据玄之和攸灼的推测,他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是,就在两天前,他却在这座城外再次出现。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他当时就逃走了,也许是有人救了他。但是,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全然不复昔日的温文尔雅。
他的身上有天城的三把“钥匙”之一,故此没有变成“恶鬼”。但若这样放任他不管,终究是个隐患。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来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来。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来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来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没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没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没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没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次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来,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一股火气“腾”地从他的心头冒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是把那个青年男子叫做“父亲”的……
那人连儿子都有了,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真是不可原谅!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官商勾结?玄之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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