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啧啧称奇,要知道这人伤在前胸要害处,换个人早咽气了。
“我名黄芪,这玉盒中有奇药七枚,几位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奇药便是各位的了。”黄芪道。
姜宓张嘴就想答应,可商殷冷然然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像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瞬间叫姜宓冷静了。
商殷整遐以待,冷笑一声:“我无需答应,就能轻易抢到奇药。”
黄芪并不意外:“贵人非一般人,我明白的,但贵人若是执意强抢,奇药解o毒之法,我无可奉告。”
姜宓急了,她跺脚揪着商殷袖子扯了扯,眼巴巴地望着他。
商殷目光从袖角小手一划而过:“什么条件”
闻言,黄芪咬牙切齿的道:“为我师父报仇。”
一边的方圆有些心虚,他揉了揉鼻尖抬头望天。
他没猜错的话,那群黑衣死士应当是自家大人的仇人,就是暂且没查清是哪一个。
商殷应允:“可。”
黄芪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将玉盒奉上:“奇药解o毒不可直接入口,需得以人血为引,方才有解o毒之效。”
姜宓一把抢过玉盒,死死抱怀里。
黄芪继续说:“人血为药引,十分考究,当采阴之血,年纪十五至二十为佳,献血者,吃食需清淡,先口服奇药两日,两日后采血,期间不可饮任何汤药,不饮茶酒,不怒不悲不惊不喜。”
“如若一条不对,药引无用,还会和奇药相冲,加重毒o性,让人暴毙而亡。”
此等解o毒之法,世所罕见闻所未闻。
更甚者,黄芪还道:“此法五日就可解o毒,但献血者,精血损失,日后恐留病根。”
“还有吗”姜宓追着问。
黄芪摇了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
姜宓一条条记着,眉眼都带出喜色来。
商殷将她表情尽收眼底,他皱起眉头,抬手将对方怀里的玉盒拿了过来。
“我的!”姜宓跳起来抢。
商殷无动于衷:“何种病根”
黄芪犹豫道:“兴许是五感之一消失,也可能只是体弱。”
此行目的达到,商殷不再多留,收了玉盒转身就走。
姜宓顾不得那么多,追着他道:“殷大人,阴之血就是女人的血,我给大公子当药引,你把奇药给……”
她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商殷突然驻足。
姜宓冷不防撞到他后背,硬邦邦的后背将她鼻尖都给撞红了。
商殷转身,面无表情得让人心头发憷。
姜宓捂着鼻尖,眼底还带水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做药引”商殷问。
姜宓点头,认认真真道:“人血为药引,对献血者要求繁多,任何一条出错,大公子都有性命之危,如此重要的事,理应我来做。”
字字句句都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姜宓想过了,商珥不能死,这个献血者很关键,她不放心任何人。
仿佛看出她所想,商殷冷嘲道:“姜宓,我不信任你。”
姜宓诧异:“我是大公子正妻,我……”
“那又如何”商殷打断她的话,俊美的面容冷酷到了极点,“还是,你爱重他爱到心甘情愿以命换命”
姜宓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模样,叫商殷捏紧了手里的玉盒。
为什么不反驳
所以,是真心爱的了
一刹那间,冷凛入骨的寒意从商殷身上磅礴爆发。
他目光深深锁着她,沉郁又隐晦,其中情绪无人能懂。
他道:“姜宓,我是商殷,大夏第一辅政权臣,我想要献血者,多不胜数。”
“但他们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姜宓吐口而出。
这话一出,商殷表情就变了。
姜宓看不明白,但一股子浓烈的心悸叫她心肝都在颤抖。
“你真心实意”商殷看了她会问道。
姜宓不敢犹豫,果断点头:“真心实意。”
说完这话,有那么一瞬间,姜宓好似在商殷眼里看到波涛汹涌般的难过,以及……情深
不待她细看,商殷扬手将玉盒扔给她,宽袖鼓动间,他的身形瞬间就飘出去很远。
带起的微风中,只有依旧冷淡无波的四个字音:“如你所愿。”
姜宓捧着玉盒,愣愣看着商殷远去的背影。
鸦发飞扬,袍摆曳动,他的身姿芝兰玉树,俊美无双,可却离她越来越远。
姜宓忽的心口就塞闷起来,像是谁往她胸腔里塞了一堆的棉花,闷不透气,还微微泛着丝丝缕缕的涨疼。
她捂着胸口蹲下,大口大口喘气。
仲冬上前,轻声问:“大夫人,怎的了”
姜宓抬头,眼睛红红的:“仲冬我高兴,商殷他开始厌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