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言, 化开了这僵局。
明珠笑道“你说的是,原是我叫错了, 如今该叫王妃了。”
萧月白垂首不语,并非她过于紧张敏感, 而是今日之事, 令她的精神不得不绷了起来。
饶是这样的日子, 那些人也不肯停手。朝廷上的事情, 她并不懂,但大概能猜到, 陈博衍同陈恒远的交锋是越发激烈了。
她做不了多少事情, 只能不拖他的后腿。
想着这些事情,萧月白竟而没了新嫁娘那独有的喜悦羞涩, 反倒是心事重重起来。
本朝风俗, 新婚当日, 会有夫族中的青年未婚女子来向新娘讨要彩头,闹新房。
然而成王府的新房, 却是静悄悄的, 除却陪伴新王妃的侍婢, 竟无一人过来。
这场景,多少有些怪异,但萧月白心中有事,倒也没怎么察觉。
她静静坐着,也不知时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扇开合的声音, 陈博衍那低沉的嗓音便遥遥传来“你们下去吧,这儿不必伺候了。”
琳琅与明珠对看了一眼,低低道了一声是,便依次出去了。
萧月白听着那门板合上的声音,便见一双簇新的云纹皂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的心陡然被提了起来,手心竟也冒出了些汗,她这才意识过来,今夜是她与陈博衍的洞房花烛夜。
陈博衍立在床前,打量着自己的新娘,将萧月白的倩影装了满眼。
过了今夜,她就彻底的属于他了,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红烛摇曳,将室内照的昏黄。
大红的吉服灼烧着陈博衍的眼眸,他适才分明没有喝几杯酒,但看着眼前的如玉美人,却好似醉了一样。
他顿了片刻,转去取来了喜秤,将那喜盖挑了下来。
眼前猛然一亮,仿佛光华乍现,那张在心底里描摹过无数回的玉容现在了面前。
虽早已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她新嫁娘时的样子,却依然及不上眼前风情的万一。
果然,无论自己怎样的拟想,最终还是比不上她的真人。
萧月白被蒙了一日,到了这会儿才算见了天日,她心中一阵松快,四下打量了一番。
这屋子布置的倒是雅致,大量的用了梅花雕刻的家什,看得出来是依着她的喜好来摆设的,只因是新房,四处张红挂彩,高台上更燃着两支龙凤巨烛。
陈博衍没有言语,任凭她打量房子,半日才轻轻问道“如何,喜欢么往后,这儿就是咱们的家了。”
萧月白被这一个家字弄得两颊微红,陈博衍的目光也令她浑身不自在。
她垂首,轻轻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从来没见过。”
陈博衍莞尔“这不同,今日你是我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