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晚上不停电了,他每晚也按时过来,她不拒绝,于是,两人都没挑破什么,就这么同床共枕了…
“都是名正言顺的赵太太了,你就别这么见外了。”
江枝雾瞟了她一眼,“我不是见外,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没一会,李文清接了个电话。她一边应,一边看江枝雾,“是啊,我现在和小江待在一起呢。”
等挂了电话,李文清说,“印蓝让我去试一试伴娘服。”
江枝雾慢慢地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们出了吃饭的地方,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江枝雾停住脚步,“那个人…是李继远”
“不是那个渣男。”
江枝雾惊讶,“不是李继远”
“不是啊。”李文清叹着气,“她move on的速度太快了,是个医生,他们认识不到两个星期就闪婚了。”
江枝雾随意猜测,“一见钟情”
李文清点点头,“对,按印蓝的说法就是,一见到他,心里就有个声音,对,是这个人,就觉得认识了好久,非结婚不可。”
江枝雾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她怎么一点都没跟我说。”
李文清侧头看了江枝雾一小会儿,觉得她眼神很平静,没什么不甘心。她心底松了口气。
过了几天,撒着金粉的请柬最终还是送到了江枝雾手上。
她打开,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又收好。
去参加印蓝婚礼的事,她没打算瞒着赵识檐。
等到晚上,她去书房找他。
空气静默一会,赵识檐语速变缓,表情反而很平淡,“我以为你和她很久就没联系了。”
江枝雾揣摩不清他是什么情绪,只能如实说,“嗯…是很久了。”
对视一两秒,江枝雾没有回避他的眼神。赵识檐好像有话想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说出口。
最终,他低下头,“你想去就去吧。”
他语气很随意,让她放下心来。可过后想一想,赵识檐很少对她这么随意。
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心情太差。江枝雾放在心里琢磨了很久。
赵识檐肯定还在介意她和印蓝的事情吧
稀里糊涂琢磨完,江枝雾停住了,浑身一震。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如此担心赵识檐会是否难过了
在此之前,江枝雾考虑要不要好好跟赵识檐开诚布公地说一说印蓝的事。
如果他真的很介意,她可以不去印蓝的婚礼。
可是到了那一天,江枝雾又想,她能来印蓝的婚礼,这辈子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
印蓝真的太美了,本就生的美,穿上洁白的婚纱,手捧浅色玫瑰,含着一抹柔情的笑,是江枝雾这一生见过最美的人。
她被新郎接过手,在庄严又浪漫的婚礼进行曲里,一步步走过花道。
江枝雾鼻子一酸,眼角有了泪花。看着印蓝幸福,她心里并不痛苦,反而充盈着不可言说的感动。
这么多看几眼,岁月就像重新来一遍似的。
忽而想起两人初见时,脑海里都是走马观灯一样的片段。
印蓝也是穿着这样白的裙子,一脚踹倒了欺负她的小男孩。
江枝雾坐在地上,眼泪未干,仰头看,看到印蓝逆着光,拍拍手,对她说,笨蛋,你又在哭什么。
背后一片阴影兜头罩过来。
这么些年来,她就这么看着印蓝,总觉得自己还活在那年的阴影里。阴影变成一张大网,将她困在了正中央。
如今,江枝雾还是这么仰头看着。却看见了网破了口,把混沌开辟开,依稀有一束光透进来。
拥吻过后,现场一片欢腾。喧闹中,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新郎。他顿了顿,接过去,有些哽咽,抬手擦掉眼泪。
李文清送完戒指就下台了,羡慕地直叹气。末了,又转头看江枝雾,“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枝雾认认真真地说,“我看到她这么好,我真开心。”
“不难过”李文清狐疑瞅着她。原以为亲眼看着印蓝出嫁,江枝雾心里肯定翻江倒海不是滋味。现在看上去,倒是轻轻松松,精气神十足。
“不难过。”这是肯定句。江枝雾把手放在心脏上,仔细摸了摸。年复一年,心境总在变。免不了有些淡淡的惆怅,更多的却是安心和满足。
新人的父母在台上致辞。
发觉她心神不定,隔两三分钟就用手机看时间,李文清瞥了瞥,“你等会还有什么事”
“啊,没…”江枝雾略略低下头,把手机收起来。
她一副别扭的样子,不免让李文清更加起疑,“江小雾,现在你大了,连我也瞒着了快说!什么事。”
“真的没有。”江枝雾架不住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讨饶道,“就是,赵识檐说他九点来接我。”
“这才八点不到呢,你着什么急啊你!”李文清开口调侃,“热恋期也不至于这么腻歪。”
江枝雾尴尬地看着她,没作声。
“嗳,嗳,走,走走。”李文清眼睛盯着台上,眼见着流程走的差不多,新娘子要丢捧花了,拉着江枝雾就去前面占位置。
现场不少年轻人也被调动起来了,纷纷拥到台前。印蓝背过身去,江枝雾含着笑,和身边的人一起倒数。
谁知三秒过去,新娘子拿着捧花,大喇喇转过身,也没有要丢的意思。
印蓝搜寻了几秒,缓缓走过来。
江枝雾眼睛盯着她,印蓝也看着她。
旁边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声喊,不公平不公平。
穿过人群,印蓝把捧花交到江枝雾手里时,微微俯身抱住她,轻轻在耳边说,“笨蛋,你又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