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父亲的影响, 江枝雾从小就很喜欢待在厨房。
不论是处理食材, 还是看到香喷喷的菜出锅,她都会从心底有满满的成就感。
就算到现在,她每天最放松的事情, 还是思考晚上做什么吃,明天中午做什么吃…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江枝雾回头, “你醒了?”
她一做起事来就很认真, 尤其是做饭的时候, 几乎不受外界干扰。所以完全不知道赵识檐什么时候来的。
赵识檐脸白的像霜, 唇形淡薄。似乎是刚起来的模样, 可身上已经换上了熨帖规矩的衬衣。
看清他的穿着,江枝雾愣了一下,“你这是要出门?”
“开会。”
赵识檐又靠了一会,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反身去客厅。戴上耳机, 接通董事会的视屏会议。
他全程话都不多, 基本是在听那边讲,偶尔问几句然后下决定。
厨房里,江枝雾尝了一口山药鸡汤, 感觉差不多了, 她关掉火。
拿勺子盛出来一碗, 她垫了个毛巾, 准备端出去给赵识檐先喝点开胃。
把汤放到餐桌上, 客厅却不见了人影。
江枝雾四处张望,一转头,看到赵识檐只穿了条宽松的裤子,打着赤膊走下台阶,手里拿着正睡衣往身上穿。
江枝雾大吃一惊,低下头避免和他目光交汇。
可赵识檐似乎无所察觉,连扣子都没系好,就大喇喇走到她身边。
感觉胳膊被人碰了一下,她想装死都不行了。江枝雾闷了一会,慢慢抬头,眼睛不怎么敢看过去,“我给你盛了点汤…”
他不紧不慢地笑,衣服穿得松松散散,胸膛仍然露出一大片。
她一声不吭想回厨房,肩膀忽然被按住。赵识檐也没说要干嘛,江枝雾只好老实站着不动。
站着站着,忽然感觉鼻腔一热,像控制不住的清鼻涕往外流。她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看到一片刺目的红。
滴答、滴答。
大概过了三秒,江枝雾才意识到——她流鼻血了。
流鼻血...
她僵在那,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丢脸的时候了。尴尬到她头皮发麻,几乎快要忘记怎么呼吸。
心情像被人大冬天浇了盆冷水,可是脸却控制不住红透,五脏六腑都像要被焚烧殆尽。
“对不起,我、我去洗一下…”不敢看他是什么表情,江枝雾崩溃地背过身去,手忙脚乱,一边擦一边找纸。
…
…
望着淡淡的血痕被水冲走,江枝雾真是…欲哭无泪。
她懊恼地抬手敲了敲自己额头。
赵识檐不过是穿的随意一点,她、她怎么就像个色.情狂一样?居然还当着他的面留鼻血…以后该怎么做人…
江枝雾陷入了极度的羞耻当中。
关上水龙头,踌躇了好一阵,她才鼓起勇气出去。
出来前,江枝雾怕自己等会又流鼻血,纠结一会,把卫生纸拧成团,堵住鼻子。
样子是挺滑稽的,不过丑点就丑点。
反正已经这么丢人了…要是等会又流一次,她干脆原地打个洞钻进去算了!
最近在赵识檐面前的形象一跌再跌,吃饭期间,江枝雾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这时候的独处,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
赵识檐坐在那里,看出她心神不定。他说,“抬头。”
江枝雾停下筷子,努力地笑了一下,“你吃完了?”
她没精打采,眼睛却又大又明亮,快速闪着睫毛,嘴唇湿润。就算有两坨碍眼的卫生纸,也不妨碍她看上去无辜又可怜,像是饱受蹂.躏过。
赵识檐忽然扭了头去看别处,咳嗽两声。很快又转头,他低声问:“去游泳池没看过?”
话说的没头没脑,她却很快听懂他的意思。江枝雾顿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声音弱下去,“我…我是旱鸭子,不会游泳,也不去泳池。”
听她这么说,赵识檐挑眉,嘴角带了点笑,“所以,没看过?”
“不是,不是,我…我流鼻血是因为最近有点上火。”一听就是调戏的话,江枝雾急了,“你、你……”
在他的注视下,脸涨得通红,她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赵识檐轻嗤,“小结巴。”
脸色忽红忽白,被他这么一打岔,好像也没有刚刚那么尴尬了。
稍许后,江枝雾低头继续吃饭,有气无力:“以前小学同学也这么叫我。”
赵识檐挺怪异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