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瑶很冷, 感觉自己像掉进冰河中一样,手脚僵硬,脑子也变得迟钝。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什么,心里只存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她冷的发抖的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信念太过强烈,硬是撑着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早已僵硬的四肢。
一点点的摆动,一点点的前进……
冰冷、僵硬、疲惫……
无休止的没有希望的挣扎……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她意识再一次撑不住渐渐消散时, 手突然触碰到了什么, 仿佛被烫到一般, 火辣辣的疼, 接着不待她反应过来,
整个人直直往下坠落。
身体瞬间腾空失重,心口猛地一紧, 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真正触摸到了死亡。
是真的要死了吗?
她还没回家呢!
她想老爸老妈、外公外婆, 奶奶、还有奶奶家的大黄……
好多人, 连徐松庭那个混蛋都怪想念的!
虽然对她一点都不好, 但谁叫他长得好看呢!
虽然猜测自己要消散了,但心格外的平静,甚至还控制不住自己杂七杂八乱糟糟的思绪。
最后脑海中砰地一声巨响,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冯清瑶是在一个傍晚的时候醒过来的, 全身暖融融的,很舒服,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坐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身体,然后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但脑子却一片空白。
整个人坐着不动,呆愣愣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看了看自己身下,发现自己正飘在一张桌子上方,桌子上四周贴着繁复的符纸,中间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乌黑油亮,幽幽光芒。
拿手戳了戳,有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就在她对周围一切好奇不已时,房门突然从外打开了,一道人影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整个人怔在原地,眼里有些欢喜又有些不敢相信,犹豫着不敢上前。
“……醒了?”
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开口。
冯清瑶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蹙起眉头。
这人长得好看是好看,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看他的神色,又好像俩人认识。
徐松庭敏感的捕捉到这一点,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紧,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怎么了?”
冯清瑶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摸了摸鼻子小声不确定的问:“那个……我们认识?”
该不会是她忘记了吧?
徐松庭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慢慢消散,看着她,眼里带了几分惊慌,勉强镇定道:“什么意思?”
“不记得我了?”
人进了屋,下意识往她那边走过去。
冯清瑶咬了咬唇,莫名有些心虚,突然有点怕他这样子,怂哒哒的回应,“好……好像……又有点印象了。”
徐松庭看着她闪躲的眼睛,心里一空,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仿佛在安慰着自己一般,试图找借口道:“你睡太久了,记不得也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有个事。”
说完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背影有些慌乱无措。
门没关,透过门能看得见外面的事物,是客厅,有张八仙桌摆在靠厨房那边,然后是沙发和电视机,没什么东西,但这一切落在她眼里却格外的熟悉,仿佛自己曾在这里呆了很久。
忍不住往外飘去。
身体在经过门框的时候,突然折射出一道透明的波纹,轻轻一弹,整个人后退好几步。
不疼,就是出不去!
冯清瑶不信邪,又往上凑了凑,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一旦她越过线就显现出透明的水幕,将她弹了回去,跟果冻一样,软软的,还挺有趣。
没好气的锤了锤,又试着从其他地方出去,都不行,不管哪里都有这个东西挡着。
冯清瑶飘回原地,竖起中指气呼呼的骂道:“徐松庭你个智障、辣鸡!”
喊完还不够,拿手拍那水幕一样的东西。
等好不容易气消了些才反应过来,“徐松庭”是谁?
是刚才那个美得不像真人一样的男生?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还有,她刚才那是飞吧?
吓得整个人猛地往上一窜,她怎么会飞?
对了,她是……谁?
冯清瑶头都炸了,感觉自己快蠢死了,啥都不知道。
她是失忆了?
苍天啊!她到底咋了?
就在冯清瑶陷入生无可恋的死循环中时,徐松庭回来了,和他一道儿的还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蓝色的道袍,女的则是身着白色衣裙。
看到她,都一脸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醒了就好。”
男道士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扭头对徐松庭调侃道:“你不必如此紧张,设下一重结界堕妖来了都没办法,还设下三重,多浪费妖力啊。”
站在他旁边的女子高冷的上前一步,抬手指着冯清瑶的方向,一道细细的绿色灵光缠住她。
身体一僵,不得动弹,然后清清凉凉,没有多余的感觉,不痛也不是多舒服。
徐松庭紧张的抿了抿嘴,看着冯清瑶道:“不怕,没事的。”
也不知是安慰冯清瑶还是安慰他自己。
白琴看了眼徐松庭,冷哼一声,收回绿色的妖力,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多大点事紧张成这样,还没好全呢,人是醒了,但神识还没恢复全,不过也没大事,多在沉云珠上养着,一年半载就差不多了,你自己不是寻了很多养魂的法宝吗?还怕她好不全?”
“娘们兮兮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小崽子一点魄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