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朕有的只有她一人。”似乎想到什么,崇成帝冷冷一笑,“现在母后管这么多是为何当初将朕放置冷宫时可没见母后给过朕半个眼神。”
何太后一听崇成帝提及过去,那是她后悔不已的曾经,慌乱地抓住崇明殿的袖子,给自己找台阶下,“母后知晓你初初登基,所有的一切都自个儿扛着,前朝后宫本为一体,后宫亦能牵制前朝。”何太后就是这般固执己见,她以先帝和她之间为准,认为的帝王该是多情,纵使深情那也得有别的女人,不然先帝对她的情就是假的,那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
崇成帝以为自己已经够厌恶他这个母后了,没有想到她说的话,做的事还能够让他更加恨恶她。
“靠女人才能维持朝堂平衡”崇成帝冷笑一声,垂首嘲讽地看着何太后,一字一顿地道:“朕不是先帝。”
何太后被崇成帝的话说得面色一白。
每每回想先帝在世时的场景,她便会觉得先帝还是喜欢她的,毕竟每回宠幸了谁都愿意同她解释,让她体谅。而先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前朝后宫一体,需要互相牵制,那些女人不得不宠幸’。
如今她便也以为陆琤也会是如此,也应该如此,不然她都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先帝的感情,先帝的那些话支撑着她走到如今。
“她死了。”何太后喉咙动了动,沙哑着声音开口,面上的表情不悲不喜,将洛书随身携带的香包拿了出来,“我派人追杀了她。”只有人死才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洛氏的踪迹她早已抹得干干净净,不怕皇帝找到。
洛书的东西她最熟悉不过,当太后拿出沾满尘土和血的香包时,崇成帝顿时睚眦欲裂,下意识望向陈充时。陈充时跪在地上,猛地抬头,眼里是震惊无措,他不知情。
崇成帝狠狠地紧闭双目,忽然睁开双眼,里面红丝遍布,他用力将扣住桌角,“你杀了她”
“圣上……”刘嬷嬷怕陆琤一气之下伤到何太后,一把抱住陆琤的腿,卑微地祈求着。
“滚开。”陆琤一脚踹在刘嬷嬷心窝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刘嬷嬷嘴角登时流出几丝血来,配上被吓白了的脸色,乍一看甚是可怖。
“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朕好你这是将朕的心生生剜掉!”
“那女人当真这么重要!”何太后的声音突然拔高起来,怒斥陆琤,“就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你的帝王之尊呢”
崇成帝只觉得自己心神殚竭,不欲与太后纠缠,“太后突然身染重病,居岁羽宫修养,不便见任何人。”
“琤儿……”太后凤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琤,他竟然要将她囚禁在岁羽宫,他怎么能这么对他的亲生母亲
陆琤扯出被太后拽住的衣袖,狭长的眸子讽刺地看了眼她,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朕不介意太后随先帝而去。”
太后身子摇摇欲坠,终是挺不住倒地不起。
凉城某处小院里,太后口中‘已死’的洛书正给小孩子做小衣,听闻敲门声,起身去院里开门。
“李大娘。”洛书站起来迎她,面带笑意,将她携至榻上,“我给大娘泡盏茶。”
李大夫的妻子也是当地又名的医婆,大家都唤她为李大娘。李大娘专门负责女子接生,或者给李老大夫打下手,往往老大夫面对女子有难以言说的,就由李大娘出面。每回给洛书来送药的就是李大娘,一来二往渐渐熟悉起来。
“快些别忙活了,你还有身孕呢。”李大娘拦住洛书的去路,她见过许多孕妇,可真让她想这么仔细的确实没几人,“你好生坐着,别折腾。”
洛书会心一笑,随即摇摇头,固执地道:“那怎么能行,大娘过来连口茶都没得喝,就是我的不对了,况且我这儿还有事要大娘帮忙呢。”或许是在陆琤身边待得久了,洛书惯会讨人欢喜,最后一句话尾音微扬,说得既是亲昵又不会显得她索求无度。
李大娘哎呦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她的话,说什么都不让洛书操劳,在她看来洛书受得苦太多了,况且现在还是有孕在身,“小秦呢让小秦去。”
洛书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李大娘口中的小秦就是秦少佳,她可怕使唤得秦少佳,就担心他那张嘴动不动就怼她,不过在人前秦少佳似乎还是挺给她面子的。
秦少佳依言泡了两盏茶,趁背对李大娘给洛书递茶,斜睇了眼她,她也就敢在外人面前使唤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