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又忍不住暗骂唐瑶儿,而李奕负手踱步,道“姜大人真这么想”
姜维还没从愤懑发愁中转变过来,不解地看向李奕,“皇上此话何意”
李奕心下遗憾,姜维忠心是有,就是愚钝,他要的是能办事的能臣,不是愚忠。
他心中有能臣人选,比如魏铎。
但魏铎根基不稳,他那么聪明,不会这时冒头,冒了头宁翰会把他折了。
李奕“朝廷之事,有宁尚书把持,朕放心,姜大人有政事,自可前去询问。”
姜维大急“皇上怎么这么讲”那宁尚书为人臣子,权倾朝野已是大患,皇上还说放心他即使他是皇上的舅舅,皇上也不能这么模糊啊姜维想敲醒他。
李奕看了姜维半响。
姜维目光由急切变得犹疑变得怔仲,终于明白过来,皇上当然不会放心宁尚书把持朝政,而是早就不满宁尚书了
皇上之前在朝堂上对尚书令的话是听之任之,他到底满不满权倾朝野的尚书令,大家都不敢肯定。
而今皇上这么对他说,他意识到自己是第一个被皇上推心置腹的人。
姜维倍受感动,连忙叩首,一连叩了好几个,“皇上是李氏正统,是我大武名正言顺的帝王,姜维愿为皇上,为大武,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的皇上,被宁尚书辖制至此,即使对宁尚书不满,还要扬起笑脸附和宁尚书他是九五之尊啊姜维只觉心痛,又恨自己愚钝,不能早日明了皇上的处境。
觐见朝臣还要在后宫之中,姜维刚刚原本只觉气愤羞恼,而现在却憋闷不已。
本只以为宁尚书在朝堂之中党羽无数,现在看来,他在宫中也有经营。
宫中
往小了说窃听圣意,往大了说,他若造反,陛下危矣。
姜维冷汗直下。
李奕“朕曾听说宁尚书的妻舅拿一封盖了宁翰印的信到拢右,立马做了拢右的大官,朕若想封谁为官,”他嗤笑一声。
李奕把姜维扶起,道“姜爱卿,今日不是朕怠慢你,也不是朕不愿见你,是为爱卿着想,怕爱卿因朕遭遇不测啊。前日朕去见太后,说欲使爱卿兼吏部侍郎,你可知太后怎么说”
姜维听着,不敢接话。
李奕“太后说,早晚将爱卿调离京都,不得进京赴任,而要那无才无德的宁文旭担任吏部侍郎”
“这”姜维瞪大眼,不可置信。
李奕“只因宁文旭是宁翰的儿子吏部是干什么的是管官员上任升迁的他们就这么把住朕的朝廷”
“还不识姜大人大才。”
李奕甩了袖袍,来回踱步,缓了下又道“若他们为大武好,为百姓好,这个皇帝朕不做了又有什么可他们这是我李氏先辈打下的江山,实不忍他们这么败坏,不忍李氏江山毁在朕手中。”
姜维又跪下,“姜维无能,不能为皇上解忧,还质疑皇上。”他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掴了自己一巴掌。
李奕连忙又把他扶起“爱卿回去吧,朕保不住爱卿,今日之言爱卿听罢即忘,勿要再提起,生了祸端。”
“皇上小瞧老臣臣了,皇上如此垂爱老臣,可老臣无以回报,若能为皇上分忧,即是死,在所不辞”
李奕面上没有变化,心里笑了。
转身又道“只你我二人,恐怕有心无力。”
姜维连忙道“今日来时,途遇魏铎魏大人,魏大人托臣给皇上问安。”
“哦”李奕大喜,几日来的郁色一扫而空。
唐瑶寝殿,宫女为唐瑶上了茶。
刚煮开的,倒出来还冒着热气,夏荷看了皱眉,斥奉茶的侍女,“怎么伺候的还要再学学规矩吗”
奉茶侍女连忙跪下请罪,唐瑶心想再换一杯就行了,转头和侍女说话,却看到侍女有些吞吞吐吐。
唐瑶心中了然侍女有话说,问她“何事直言便好,本宫不会怪罪。”
侍女还有些犹豫,夏荷瞪了她一眼,秋月安抚她道“说吧,你知道娘娘一贯脾性好。”
侍女“奴婢,奴婢送茶路上,见小桂子鬼鬼祟祟的在东殿外”
东殿,李奕正和姜维议事的地方。
唐瑶脸一冷。
她对小桂子没啥印象,但李奕来冰泉宫只带了个德祥,这个小桂子是她宫中的人。
奉茶的侍女想让自己过去,奉茶的侍女是不是自己的人
唐瑶谨慎,所以有些纠结,不过去自己不会沾什么事,顶多李奕和姜维的谈话泄露,过去有可能是陷阱,皇后已经有几天没对她出手了,她有点怕飞来横祸。
想了想还是端起那壶滚烫的茶。
叫来两个侍女看着奉茶侍女,让秋月跟着她,让夏荷去找两个会功夫的太监来。
走到东殿廊下拐角,她让夏荷停下,接过夏荷手中奉茶的托盘,自己过去,免得打草惊蛇。
到殿后门,果然有太监侧耳,唐瑶惊怒。
她不作声,手一松,水壶滑落,水溅开,她捂住自己手,怒道“狗奴才,在这儿作甚,惊扰本宫”
那人吓傻,不知是跑还是跪下求饶。
夏荷带的人赶到,将他拿下。
殿内的李奕和姜维听到声响,知道有人偷听,姜维要闯出去,李奕止住他,“无妨。”
他相信唐瑶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