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喝着酒,说着话,说到最后,宁脩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转头看呆呆,看呆呆已经睡着了。
脸红红的,与其说睡了,不如说是醉的晕死过去了。
“能与自己儿子一醉方休,我真是慈父。”宁脩自言自语,自夸一句,抬头望望天上明月,静静望了会儿,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往外走去。
莫尘急忙跟上,这个时辰了,主子他要去哪儿呢
莫尘心里疑惑着,看宁脩径直走到了落尘居。
莫尘这个时候主子去落尘居做什么难道也要跟大老爷喝一杯,再来一个父子一醉方休
看到突然到来的宁脩,正在院子里安排丫头值夜的尤嬷嬷,赶忙上前,“二,二爷”
“老爷和夫人可歇下了”
“是,已经歇下了。”尤嬷嬷说着,有些忐忑的看着宁脩,“可要老奴去唤两位主子起身”
“不用了你替我带句话就行。”
“是,二爷您请说。”
“替我转告父亲,还有夫人,日后囝囝和囡囡就劳烦他们多多照顾了。”说完,宁脩既转身离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却没进去,只是在院子里站着了好一会儿就离开了。
宁脩离开了,老夫人站在窗前,望着他的背影却没动,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老夫人开口,轻声道,“宁脩或觉得愧对老头子,觉得自己不孝。可我一点也不觉得,若是他为了往日仇怨枉顾妻儿性命。那,才是真正愚孝。”
“所以,在我心里,如果他能改掉教唆自己儿女挑食的毛病的话。那他,就是无可挑剔的好儿孙。”
站在身边的王嬷嬷听到老夫人的话,看看站在后的护卫。这话,一定会带到二爷的那里。而二爷听了,心里定然会松快一些吧不过,挑食的毛病一定不会改就是了。
翌日
当宁有壮和宗氏起身,听到尤嬷嬷的话,宁有壮神色不定,“这是宁脩让你带的话”
“是。”
看尤嬷嬷点头,宁有壮满脸的稀奇又惊奇,“宁脩什么时候会说人话了”
尤嬷嬷听了,看宁有壮一眼低头,心里暗想也许有一天若是二爷成孝子了,大老爷反而是最不习惯的那个。
嚯嚯他,他生气,对他恭敬他又不习惯。对宁有壮的别扭,宗氏不想参与,只是皱了皱,看向尤嬷嬷道,“宁脩他称呼我什么夫人难道他”
宁脩在糊涂的时候可是一直称呼她为母亲的,只有在他清楚的时候才会喊她夫人。所以
称呼的改变再想昨天囝囝和囡囡说的话,说宁脩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想此宗氏神色不定,“难道宁脩好了”
宗氏话出,宁有壮更稀奇了,“好了他竟然还能说人话”
宗氏不想搭理宁有壮,只对着尤嬷嬷道,“二爷他说请我好好照囝囝和囡囡”
“是”
宗氏神色不定,宁脩都好了,为什么还敢把囝囝和囡囡托付给她照顾
看宗氏神色,宁有壮对着她道,“这不过是宁脩的客气话而已,难道你也信”说完,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一副没想到她竟这么天真好骗的眼神,看的宗氏心里暗恼。
“你都这把岁数了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好听话和客套话都不能信吗”说着,宁有壮摇摇头,“不过,没女人的好听话也不能全信就是了。想当初,你还说过以夫为天,对外言听计从呢可结果呢”
宁有壮抬手指指那飘逸的粉红薄纱,“我让你把那么个玩意儿摘掉你都不肯,这么点小事你都不听我的,何况是其他了。这么一说的话,仔细想想,我当初也是被你给骗了娘说的对,我确实有点憨。”
说完,宁有壮长叹息一口气,走人。
徒留宗氏气的不行。成亲这么多年,最后就得了他这么一句话,她是骗婚吗
突然之间儿子成了孝子,男人也聪明起来了。按道理来说,宗氏该欣慰才是。然事实上呢心碎又心塞
“大奶奶,老爷让奴婢过来问您,今天早上您是想吃包子还是想吃饼子”
“什么都不吃,吃药”说完,宗氏气冲冲的进了屋。
尤嬷嬷忙跟上,也许是该喝点清火药了。
当呆呆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小公子,您可还好”
听着莫风关切的声音,呆呆按按头,忍着不适道,“我爹呢”
“主子他已经走了。”
闻言,呆呆瞬时抬头,“走了去哪儿了”
“北荀。”
听言,呆呆心口缩了下,缓缓低下头来,静静待了会儿,而后一言不发去了洗浴间。
当宁晔知道宁脩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时安却是有些不安道,“大爷,二爷这次去北荀好像很没把握的样子。您看是不是多派些人跟着”
“你怎么知道他没把握”
时安将昨天晚上,宁脩与呆呆喝酒,又去落尘居和老夫人院子的事都同宁晔说了一遍。
宁晔听了笑了一下,“你觉得他昨天那样像是交代后事,像是要一去不复返,是吗”
这话,时安没法接,但他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属下只是有些担心。”
“应该担心,毕竟他不是出去玩儿。不过,有些事儿你也不要想太多。宁脩那作态不是交代后事,我想,他可能是想着等到将苏言带出北荀后,要跟她双宿双飞,远离京城,也抛下这些亲人,就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过日子去。”
“因为盘算好了把宁家抛却,所以良心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才表现的那么依依不舍吧。”
时安听了神色不定。
“怎么你可是觉得他做不出这事儿”
这个时安觉得他做的出。
“不过,二夫人应该能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时安轻声道。
“苏言自是舍不下家里小的老的。可是,若是宁脩打定了注意,没脸没皮狠心到一定程度也很难说。”
没脸没皮狠心到一定程度这话连在一起,让时安脑子里浮现出各种猜想。
“宁脩这么做不是一个长辈也不是一个晚辈所为。但,却也不是不能接受。人生匆匆几十载,经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分离再加上宁脩从司空静手里的拿到的那个药方,如果他按照按个药方把药吃了。那”宁晔说着,忽然沉默。
时安垂眸,那药方就是一剂猛药,司空明对皇上说的话,并非是假话。
二爷吃了将有怎样的后果,他们多少已经知晓了。
“时安。”
“属下在。”
“让六爷别躲起来诵经了,让他做点实际的来为自己赎罪吧。”
时安听了,抬头。
“去将呆呆还有宁子墨都叫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是。”
时安领命快步离开,宁晔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天气真好
这天气就如大宗的万里江山秀丽美好
宁家保了大宗几十年,没想过要毁了这锦绣河山,但也没想过被卸磨杀驴不为宁脩,就算是为自己,也不能忍受这口恶气。
宁脩前往北荀,宁晔在后部署做后盾他们在为将苏言带离北荀做万全的准备。只是他们不知,此时远在北荀的苏言,已是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