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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光耀门楣

此风俗沿袭旧制,少说也传承了一二百年之久。然而,三年前赛花神时,不知为何失了秩序,竟生了人推人、人踩人的意外变故,一日里伤亡有数十人之多。

不久之后,府衙贴出告示,称每年遴选花神劳民伤财,故而当年选定十二月花神后,每人须离家值守五年,为防举止不当冒犯花神,所有仙子须离家另居一处,由专人指点教养。等五年期满,便可返家出阁。

此后,城中专为十二月花神仙子建起一座撷锦阁,供她们日常居住。

谁知,所谓花神仙子本就是凡胎浊骨,不是人人当得起百姓三叩九拜之礼,有那福薄之人无来由地遭了变故。

头一年没过完,便有两人出事。一是玉兰仙子忽然重病不起,城中众名医亲自上门诊疗,最后虽保住了那女子性命,人却不能如常行走了。值守仙子她已担当不起,最后只得由她父母亲人接了回去。

二是莲花仙子因失足落水突然香消玉殒,更叫人怜惜不已。

两遭事情接连从撷锦阁传出来。不久城中便起了流言,拘管花神仙子,想来是触怒了花神本尊,才会有仙子接连横遭变故。

种种流言经人不断添油加醋,越发传奇诡谲,直到惊动了官府。府衙径直抓了几人关进大牢,随即又张贴告示,言明谁妖言惑众,扰乱花神祀礼,必要捉拿法办。

自此流言销声匿迹,但补选花神时,自愿登台的女子却越来越少,比试完一场,竟选不出一个有花神风姿的仙子来。

官府随即派人查点梧陵城内外适龄女子的户籍,一家一家着人去寻访。找来找去,便找到了三泉村这老夫妇家,来人一眼相中了绿云,请她去做莲花仙子。

老夫妇两人平时在家安分守己耕田犁地,从未听过城中传出的风言风语。女儿绿云是老来得女,夫妇两个平日待她如珠似宝,此刻听官府要请她去扮花神仙子,也是喜不自胜,一口便应了下来。

来人说绿云值守五年为期,家人可定时探望,还可带婢女一名陪侍左右。绿云不过是寻常农家出身,哪里有什么婢女丫环。恰好邻家小卉的父母听信找了来,央求绿云带小卉去一同去享福。

绿云向来性子孤僻,平日里交好的只有小卉,如今小卉肯作伴陪她离家,她自然是头一个点头答应。

几日后,官府着人过来,一顶软呢小轿抬走了两人。老夫妇两个一路相送,直送到了撷锦阁门口,又张望了半日才默默回家。

等到绿云扮作仙子,现身泽芝池时,三泉村上下齐来道贺,连声赞他们夫妇有福气,生个女儿不但如花似玉,还能当莲花仙子为乡邻增光添彩。夫妇两个那几日当真是欣喜得意,从早到晚笑得合不拢嘴。

当时,任谁也没料到,他二人日后便再无畅笑开怀的时刻了。

绿云走之前,官府明明应允下来,他二人可定期去撷锦阁探望女儿。谁知他们估算好时日,如期到了撷锦阁,却被守卫的家丁壮汉拿棍棒撵了出来。

他二人好不容易找到撷锦阁中其他仙子的家人,预备了厚礼前去打听里头情景。谁知那桂花仙子的父母说道,自女儿进了撷锦阁,他们也只有一次获准进去探视。

到了那撷锦阁,一直有人亦步亦趋跟着,最后只隔着帘子远远望了女儿一眼,统共连话也说了没两句。此后,他们去过撷锦阁几次,求爷爷告奶奶想进门探望,不成想都被轰了出来。

听桂花仙子家人诉说经历,老夫妇两个心中就是一凉,怎的说好的事情,官府说变卦就变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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