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哥知道我在乡中念书,本来打算去学校看我的,可因为忙货运站的事给耽搁了,没想到这期间就发生了这么个事儿。
闲话说完,小风哥看着我的头,表情严肃了起来,摸了摸我的手问道:“谁给你打成这样的,你和哥说。”怎么说呢,这次回来之后,小风哥给我的感觉就是成熟了不少,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有点不靠谱,但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身上多少有些大哥气质了。
我被小风哥这么一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起来当时在县中混的牛比那会儿,我还吹过牛呢,说等小风哥回来之后,要罩着小风哥,这下好了,自己脑袋被人一板砖拍住院了。
小风哥说要给我报仇,这一点我有些抗拒,我说不用了,这点事自己能处理好。可小风哥说什么也不干,让我别担心,这几天先好好养着脑袋,等拆线了再说。我没办法,小风哥这是把我当亲弟弟对待,自然没理由再拒绝了。
看我同意了,小风哥笑了,掏出了烟,现在烟都抽得是玉溪,有点上档次,小风哥给我和照南一人散了一根,我接过了烟,照南有点犹豫,他不抽烟,也没开口拒绝小风哥。对于混社会的人来说,这一点很忌讳,不管你抽不抽烟,都必须把烟接了,小风哥现在派头不小,属于白城乡的大混子了,他递的烟,应该没有人不接。不过他没说照南什么,见他不接,只是把烟抽了回来。
“你朋友啊”小风哥和我说话都是笑嘻嘻的。
我点点头说嗯呢,在乡中唯一的兄弟。
我这么一说,小风哥可就对照南另眼相看了,因为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被我称作兄弟的人,一定不会差。
小风哥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道:“岗子山那片的黄毛子是你砍废的吧”
小风哥在白城乡一代混,对周围这些乡啊县的事多少清楚一些,黄毛子出院拿钱跑了,自此在岗子山就消失,混子们都在传是一个兴隆县的小比崽子干的,将这件事和我被县中开除的事一联系起来,小风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提起这件事,我挺骄傲的,我点点头说是,黄毛子就是被我砍废的。
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有点炫耀的意味,是想在小风哥面前把面子给找回来,小风哥满意的笑着说:“我就知道是你,县中那几个混子里面,我最看好你和卫宇,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听说你砍了他十六刀”
“前前后后二十一刀”我更正了他的说法。
没想到我这话说完之后,小风哥骂了句完蛋,又数落我说:“你他妈的砍了他二十多刀,他还什么事都没有,我想采访采访你,你是怎么砍的,过家家呢”
小风哥的话让我有些哽咽,那是我第二次拿刀了,即使是个新手,那也是二十多刀啊,黄毛子命可真大我被小风哥说的有点尴尬症犯了。
“没闹出人命也挺好的,要不然你可就真得蹲监狱了。对了,你和黄毛子有啥深仇大恨啊,怎么闹的那么凶”小风哥嘿嘿一笑,之前只是想杀杀我的锐气,他现在问我这个问题,确实给我问住了,想了想,我没把真相告诉他,只是搪塞了几句,对于卫宇的遭遇,我们三兄弟心里已经够难受了,我不想把痛苦施加到小风哥头上。
后来小风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聊了几句就走了,说过两天再来看我。
小风哥走之后,照南帮我整理被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信封,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红票子,足足一万块。
里面还有张纸条,不用说也知道,钱是小风哥留给我的,他知道我这个人性子倔,当面给钱我肯定不要,所以才选了这种方式,纸条上说让我先花着这钱,就当作还当时的跑路费了。
我知道小风哥这么说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手里拿着一万块钱,沉甸甸的,心里很感动,有点想哭。
那一万块钱,我给照南五千,照南只拿了两千,是给我交的医药费,剩下的三千说什么都不要,他虽然表面上沉默寡言的,但骨子里和我性格差不多,都倔强的要命。